山木查儿的日记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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枕骨眠

*不保证甜度

*第十个故事

*lo主授权转载,上篇走这里→ 傀儡戏



第十个故事 枕骨眠



千秋业,万骨枯,谁等沉浮?


 尖锐白光在刃间闪烁,出鞘惊天寒芒,刃白如月。
 倒映出死水一般漆黑的眼睛。


 刀尖流淌的鲜血在下坠的一瞬间消散于漂浮着白骨齑粉的空气中,白幡在骤起的寒芒中撕碎。



 寒鸦断魂,花月无声,饮人恨。



 她举起手中的杯盏,将骨刃斜贴在身侧,仰头既饮,微挑的眸子里没有任何光彩。



 “月既不解饮,尔等何苦悲?”



 青行灯身置万丈焦土之上,这黑色的泥土如同洪荒恶兽要将她吞噬。她苍白的发仿佛什么活物一般在寂静到一切都终止的空气中缠绕,旋转。


 她问。



 “醉中寻逍遥,一饮三百杯。”



 骨女手中的骨刃在寂冷的寒冷白光中归鞘,她的神色仿佛已经死去了千年。


 她答。


 在旭日东升之时,白鸟转过朱阁之时,便是我等战死沙场,魂魄毅兮归家之日。


 他走的时候没有回头。


 “他是我一生的英雄,英明神武,战无不胜。”然后,他便再也没有回头。


 我曾在那些冷透的寒夜苦苦等待,摇曳的烛光在风中摇摆颤抖,嘶哑嚎叫的门扉外是看不见的黑夜。


 她曾想象那凯旋归来的旌旗缭绕,漫天红霞,天光将云霞割裂成一块一块的斑驳光影。他在夕阳中笑得一如当年。


 笑着说,“我回来了。”


 她倚在门口想,过路的人问是谁家的姑娘,却等的是未归的良人,不禁叹了声可惜。她笑颜如花地回答自己的心声,一遍一遍地重复着。



 “我回来了,我回来了。”



 世人皆当我在微笑,却无人看到我眼底的这滴泪。也许这时,他在杀敌,他在酬士,他在力挽狂澜,他在扭转乾坤。


 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



 “你等了多少年?”



 青行灯问,她仿佛即将湮灭在萤火中,她看见那双漆黑的眸子中的死寂。没有面对回忆的痛苦,没有思念折磨的悲伤。


 冷静地就仿佛事不关己。



 “十年光景,不过朝夕。”



 她走过那荒凉的街巷,在颓圮墙下暂得苟延残喘,她看那飞矢宛如流火呼啸着划出绚烂的线条。
 她死在了路上,那条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路。魂魄一日能行千里,那副流落在荒郊的白骨中站起了一个不愿倒下的灵魂。


 她看见他擦拭干净的铠甲,她看见他眉目带笑,她也看见他所为红颜,那不是她。


 今日红颜老死。


 爱之深,恨之切。


 恨之入骨。


 她比谁都爱,才比谁都恨。她附身于那个女子,那个带走了她丈夫心的女子,与他抵死缠绵。
 硝烟弥漫的战场上,不散的白色烟尘。她伸手拉开军帐,回眸如花轻笑。


 “我去去就回。”她笑。


 他怔住,虽非那面容,他却仿佛回忆起什么灵魂最惧怕的东西。



 “尔等一笑,恰似吾妻少年时。”



 她的目光滞住,但许久无话。


 “后来?”青行灯眨了眨眼睛,她看过骨女手中的白刃,那仿佛即将喷薄而出的锐气似乎蓄势待发。



 “白骨为刃,也可作酒。”



 骨女平静地说,她擦拭着她的骨刃。



 “一壶白骨酿下的酒,于是醉生梦死,至死方休。”



 她杀了他,在拔刀的一瞬间,他认出了她的眼眸。


 他张了张嘴,然后显出一个微笑。


 “我回来了。”


 他说。


 一切的仇恨在刀刃落下的一瞬全部宣告终结。


 “恰似…吾妻少年时……”他伸出了手,慢慢地抚过她的面颊,那鲜血染的苍白的脸一片狰狞的红。


 “为何不归?”


 她痛哭掩面。


 “背后山河,吾不能负。”
 “身后家国,吾不能负。”
 “千秋霸业,万骨枯。”


 她抽下她的骨,抽下他的骨,锻出了天下最锋利的刀刃。


 那白色的刀刃美得如同月白之光。


 一丝薄凉的酒气萦绕着,她倾倒杯盏,却没有一丝酒意了。


 她笑了笑,僵硬的笑容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些瘆人。


 青行灯伸手指尖落下一只蝴蝶,青色的光影在眼前闪动。


 “你还恨吗?”
 “恨什么?”
 “恨这人无情?”


 不,我爱他,比谁都爱。


 而他将化作这刀刃,永远不再分离。


 纵然是无法回头的痛,但心有所爱,到底是不能选择死亡,我苟活了这少年,残喘于世。
 画肉画皮骨难画。


 她千年不变的面容是她画下的最美丽的容颜。她不愿老去因为她还守着那个不会醒的梦。
 今昔梦长,不见古人,大梦不醒,今生一人。


 千年的时光都滞留在容颜里,却再也不会见到到那如吾夫少年人。

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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