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木查儿的日记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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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叶狩

*应该是刀

*第七个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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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上篇走这里→ 长命锁(姑获鸟)

第七个故事 红叶狩


 朔风落尽三秋叶,霜叶红于二月花。


 一场千年未休的烈火,染红了那片深林。仿佛是鲜血染红的叶,仿佛是曾经沾染着不散噩梦的泥土,与死亡并生的恶鬼伸着手臂将那白骨挽入无尽深渊。


 一片红枫擦过青行灯的耳畔,她拂下那片形状颇为美丽的鲜红树叶,迎着黯淡的阳光,分辨出若有若无的叶脉。
 “又是你的把戏。”她低垂着眸子,一片红叶在一团青白色的火焰中消蚀殆尽。
 “一叶落而知尽天下秋矣。”白衣女子从深林中踏着木屐,踏着厚厚的落叶缓缓地走来,黑发在风中与残损的落叶交错着,她苍白的脸色在白衣的映衬下笑得瘆人。
 “吾猜,汝意可似寒秋否?”她提着白色的衣袖,每走一步,就有铜铃撞击细碎的声响。她指了指青行灯的心口,“可借我一用?”
 “别闹了。”青行灯嘴角绷得平平,她一手捻着耳旁的发,“酒吞死了。”
 “好生无趣。”鬼女红叶白色与黑色交织的影子在阳光里有些迷蒙,她突然问,青行灯看见她的眉角微微一颤,“你说什么?”
 “酒吞死了。”
 “他不是已经被人杀了吗。”红叶手背略微擦了擦上唇,她别过头去,“反正他那样的妖怪,过个百年也会重新轮回……”
 “他跳入了忘川。”
 她回忆起那个长发红得宛如血液的妖怪回眼间没有痛苦,没有愤怒的眸子。是紫色的,透亮的,没有一丝的犹豫后悔,冷眼看穿的决然。
 红叶哑然半晌。
 过了很久,她慢慢地说:“是我对不起他。”
 她转身过去,脸埋在袖子里沉默了一会儿。青行灯提着灯,也沉默着。
 她不知道她想听到红叶说什么,她不知道她的本意是什么。毕竟爱与不爱,不能强求。
 “看来这回,我是躲不过这个故事了。”
 红叶哑着嗓子笑,笑得泪流满面。
 “其实酒吞的心我都知道…”红叶笑得浑身发颤,“我纵然是铁石心肠也该答应他了。”
 “可惜啊,可惜啊…”
 红叶靠在树上,一棵美得如同幻影的枫树,“我根本就不会爱上他。”
 “我爱上谁也好,偏偏这个人,绝对不能是酒吞童子。”
 红叶的眼中没有悲伤。
 她如此的清楚,自己本身就已经沉入了一场没有方向,没有结果的爱。
 实际上,与酒吞在一起或许才是最适合她的归宿。
 就像酒吞一样,红叶爱错了人。
 她爱上了阴阳师。
 “我想我可能已经疯了,多可悲啊……”红叶笑着,“我根本没办法思考我做的到底是不是错的。”
 到底是否是我蛇蝎心肠。


 她捂着心口,痛苦地扭曲成一团。
 鬼女红叶呛出一口血。


 红叶曾经是枫树林里的妖怪,因为面容美似红叶,所以被称为鬼女红叶。
 然而她不忍心杀害别的妖怪以提升自己的力量,百年以来,她几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。
 她回忆起救过她一命的晴明。
 奄奄一息中,她看见那个面容俊秀的,她日思夜想的男人。他告诉她,让她吃人。
 “晴明大人,是你吗……”
 红叶颤抖着要抓住晴明的衣袖,却狠狠地跌落在地,她苍老的面容在泥土中抽动着。
 她吃掉了她的朋友,她的属下,那些过路的人。
 她对着清澈的湖水,戴上最后一朵珠花,笑得如同出嫁前的幸福。
 她一身白衣如雪,就像披上了嫁衣。这天地间的红叶飞旋着,就像在低声地吟唱着歌颂的诗句。
 “说实话,我不敢打扰她。”酒吞那时告诉青行灯,“我怎么忍心打破她的梦。”
 “醒醒吧,你百年的梦。”
 青行灯皱了皱眉头,她对于红叶近乎发疯的痛苦与回忆的交织看似无动于衷。
 “我怎么会不知道……晴明大人啊,已经把我忘了……哈哈……忘掉了。”
 “忘得好啊,忘得好啊,一来二去,你我都干净……”
 无立足境,是为干净。
 “你认为,安倍晴明,是怎样的人?”
 青行灯问,她起身。
 红叶转过身,她擦净了脸上的泪水,忽然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。
 “爱过。”
 一阵红光慢慢地从她眼中流淌出来,红叶的脸色变得红润,她举起了手臂,就仿佛在迎接着什么。
 “我再为他跳这最后一次舞罢。”
 “你可要好好瞧着,这死亡之舞。”
 “待日后你能见到那个人的时候,告诉他。”
 红叶一身红衣,红如鲜血。她头上攒着最美的红叶。她笑得如同出嫁前的幸福。


 “我放手了。”


 她又重复了一遍。


 我放手了。


 执手终老不过是可笑童话,可能唯一的幸福就是你曾幸福过。
 一曲舞毕,从脚尖开始,她浑身皮肉一点一点地崩坏,最后消散在风里。
 她的脸上依旧带着释然的笑容。


 枯骨坠入了泥土,想明年也定当枫叶如火。
 这片土地上将会生出最美的红枫。
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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